饭桌上刚端上酸菜炖粉条，邮递员就叩响了铁门。父亲展开那封皱巴巴的信，油墨里飘出老家的麦香——二叔要成亲了，爷爷下月初六来城里置办彩礼。母亲舀汤的手顿了顿，弟弟扒饭的筷子也悬在了半空。
记得去年深秋爷爷来，母亲把准备买缝纫机的钱塞进他布兜。布鞋底沾着泥的爷爷推辞不过，临走时硬是把两筐红薯卸在楼道。那时弟弟总问："咱家电视机啥时候来呀？"母亲就指着墙上贴的《储蓄计划表》笑："等这根蓝线爬到顶。"
晚饭后父母在里屋商量。母亲说今年厂里效益好，攒够的四百八十块刚好买彩电。父亲望着窗台上爷爷捎来的腌菜坛："老二在砖窑厂扛活十年才娶上媳妇......"话没说完，弟弟抱着储蓄罐冲进来，硬币叮当响："明天就去百货大楼！"
周末清晨，爷爷扛着鼓鼓的麻袋出现在楼道。青枣的甜香先钻进门缝，接着是爽朗的笑："枣树今年结得旺，挑最红的给你们晒了干！"弟弟盯着麻袋后头空荡荡的楼道，眼圈慢慢红了。母亲突然转身进厨房："爹，晌午给您包三鲜饺子。"
饭桌上，爷爷掏出自酿的桑葚酒："现在政策好了，家里养了五头猪，年底准能卖个好价钱。"父亲盛饺子的手抖了抖，汤汁滴在爷爷洗得发白的裤腿上。母亲忽然说："彩电再等等，让老二风风光光办事要紧。"弟弟扒着碗里的饺子，忽然夹起最大的那个放进爷爷碗里。
那天深夜，我看见父母在月光下数钱。蓝线在储蓄表上悄悄退了两格，但电视机的包装盒依然在梦里闪着光。晨光爬上窗台时，母亲把装钱的信封塞进爷爷装青枣的布袋，父亲悄悄别过脸去。
枣香萦绕的清晨，弟弟在阳台上挥着小手绢。爷爷的背影渐渐融进晨雾里，装钱的布袋换成了鼓鼓的帆布包，里头除了青枣干，还躺着母亲连夜赶制的红绸被面。楼下梧桐树沙沙作响，仿佛在应和着厨房里剁馅的节奏，奏响寻常日子里最动听的团圆曲。
饭桌上刚端上酸菜炖粉条，邮递员就叩响了铁门。父亲展开那封皱巴巴的信，油墨里飘出老家的麦香——二叔要成亲了，爷爷下月初六来城里置办彩礼。母亲舀汤的手顿了顿，弟弟扒饭的筷子也悬在了半空。
记得去年深秋爷爷来，母亲把准备买缝纫机的钱塞进他布兜。布鞋底沾着泥的爷爷推辞不过，临走时硬是把两筐红薯卸在楼道。那时弟弟总问："咱家电视机啥时候来呀？"母亲就指着墙上贴的《储蓄计划表》笑："等这根蓝线爬到顶。"
晚饭后父母在里屋商量。母亲说今年厂里效益好，攒够的四百八十块刚好买彩电。父亲望着窗台上爷爷捎来的腌菜坛："老二在砖窑厂扛活十年才娶上媳妇......"话没说完，弟弟抱着储蓄罐冲进来，硬币叮当响："明天就去百货大楼！"
周末清晨，爷爷扛着鼓鼓的麻袋出现在楼道。青枣的甜香先钻进门缝，接着是爽朗的笑："枣树今年结得旺，挑最红的给你们晒了干！"弟弟盯着麻袋后头空荡荡的楼道，眼圈慢慢红了。母亲突然转身进厨房："爹，晌午给您包三鲜饺子。"
饭桌上，爷爷掏出自酿的桑葚酒："现在政策好了，家里养了五头猪，年底准能卖个好价钱。"父亲盛饺子的手抖了抖，汤汁滴在爷爷洗得发白的裤腿上。母亲忽然说："彩电再等等，让老二风风光光办事要紧。"弟弟扒着碗里的饺子，忽然夹起最大的那个放进爷爷碗里。
那天深夜，我看见父母在月光下数钱。蓝线在储蓄表上悄悄退了两格，但电视机的包装盒依然在梦里闪着光。晨光爬上窗台时，母亲把装钱的信封塞进爷爷装青枣的布袋，父亲悄悄别过脸去。
枣香萦绕的清晨，弟弟在阳台上挥着小手绢。爷爷的背影渐渐融进晨雾里，装钱的布袋换成了鼓鼓的帆布包，里头除了青枣干，还躺着母亲连夜赶制的红绸被面。楼下梧桐树沙沙作响，仿佛在应和着厨房里剁馅的节奏，奏响寻常日子里最动听的团圆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