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箱零件打包完毕时，窗外的暮色已经漫进厂房。工装袖口沾着机油，我踩着融雪剂化开的泥水往外走。路灯突然亮起的瞬间，细雪正掠过光柱飘坠，像老式放映机里抖落的旧胶片。
那年雪比现在下得急。母亲给我织的枣红围脖总在奔跑时散开，毛线穗子扫过结霜的睫毛。上学路上要经过粮油店的后巷，小明总蹲在青砖墙根等我，积雪堆满他父亲焊的铁皮三轮车斗。我们比赛在冻实的冰面上刻字，他歪歪扭扭的"兄弟"，我端端正正的"1997"。小美抱着暖水袋经过时，雪球总会在她兔毛帽檐上炸开晶莹的花，她跺脚说要告老师的声音，现在想来竟比檐角的冰棱还清脆。
花坛边的冬青覆着薄雪，我摘下劳保手套团雪球。指尖的凉意顺着掌纹游走，恍惚触到教室暖气片的温度——那时张老师总让我们把冻红的手掌贴在铸铁管上，粉笔灰簌簌落在作文本里"最难忘的事"的标题旁。此刻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比当年高许多，雪地上却再找不见并排的三双脚印。
雪花落在安全帽的塑料沿上，发出细碎的响。忽然想起母亲电话里说老城改造，粮油店变成了连锁超市。我弯腰把雪人安放在冬青树下，用螺丝帽给它当纽扣。暮色中的雪花依然不急不缓地落着，像天空在给大地补缝那些被岁月磨破的时光。
最后一箱零件打包完毕时，窗外的暮色已经漫进厂房。工装袖口沾着机油，我踩着融雪剂化开的泥水往外走。路灯突然亮起的瞬间，细雪正掠过光柱飘坠，像老式放映机里抖落的旧胶片。
那年雪比现在下得急。母亲给我织的枣红围脖总在奔跑时散开，毛线穗子扫过结霜的睫毛。上学路上要经过粮油店的后巷，小明总蹲在青砖墙根等我，积雪堆满他父亲焊的铁皮三轮车斗。我们比赛在冻实的冰面上刻字，他歪歪扭扭的"兄弟"，我端端正正的"1997"。小美抱着暖水袋经过时，雪球总会在她兔毛帽檐上炸开晶莹的花，她跺脚说要告老师的声音，现在想来竟比檐角的冰棱还清脆。
花坛边的冬青覆着薄雪，我摘下劳保手套团雪球。指尖的凉意顺着掌纹游走，恍惚触到教室暖气片的温度——那时张老师总让我们把冻红的手掌贴在铸铁管上，粉笔灰簌簌落在作文本里"最难忘的事"的标题旁。此刻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比当年高许多，雪地上却再找不见并排的三双脚印。
雪花落在安全帽的塑料沿上，发出细碎的响。忽然想起母亲电话里说老城改造，粮油店变成了连锁超市。我弯腰把雪人安放在冬青树下，用螺丝帽给它当纽扣。暮色中的雪花依然不急不缓地落着，像天空在给大地补缝那些被岁月磨破的时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