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傍晚的蝉鸣特别刺耳，姐姐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。我蹲在门槛上数蚂蚁，忽然听见纸张簌簌的响声。回头看见姐姐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烫金的"市一中"三个字上，溅起的水花在夕阳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父母是在赶集日被货车撞倒的。那天清晨妈妈特意给我编了麻花辫，爸爸往我书包里塞了颗熟鸡蛋。他们说要给姐姐买新钢笔庆功，可最后带回来的却是沾着泥巴的钢笔，笔帽上刻着姐姐名字的缩写。
葬礼那天风特别大，纸钱像黑蝴蝶在空中打转。姐姐跪在灵堂前给前来吊唁的人磕头，额头碰在青石板上咚咚响。我缩在角落里数她磕了多少个，数到第三十七个时，婶婶突然说要带我们去城里住。姐姐猛地站起来，沾着香灰的手攥住我的腕子："我们有家。"
后来姐姐把新钢笔当给了当铺。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帮人剥虾，手指常年泡得发白。有次我去送饭，看见她蹲在后厨刷盘子，刘海沾着泡沫，袖口磨得起了毛边。她抬头看见我，慌慌张张在围裙上擦手："快回去写作业，这地滑。"
三年后的立秋，邮差送来录取通知书时，姐姐正在腌酸豆角。她沾着辣椒末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半天才敢接。长途汽车站里，她把我校服的第二颗纽扣缝了又缝。"到了重点高中要......"她说到一半突然哽住，转身假装看发车时刻表。我数着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，听见她轻轻说："钢笔我赎回来了。"
那天傍晚的蝉鸣特别刺耳，姐姐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。我蹲在门槛上数蚂蚁，忽然听见纸张簌簌的响声。回头看见姐姐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烫金的"市一中"三个字上，溅起的水花在夕阳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父母是在赶集日被货车撞倒的。那天清晨妈妈特意给我编了麻花辫，爸爸往我书包里塞了颗熟鸡蛋。他们说要给姐姐买新钢笔庆功，可最后带回来的却是沾着泥巴的钢笔，笔帽上刻着姐姐名字的缩写。
葬礼那天风特别大，纸钱像黑蝴蝶在空中打转。姐姐跪在灵堂前给前来吊唁的人磕头，额头碰在青石板上咚咚响。我缩在角落里数她磕了多少个，数到第三十七个时，婶婶突然说要带我们去城里住。姐姐猛地站起来，沾着香灰的手攥住我的腕子："我们有家。"
后来姐姐把新钢笔当给了当铺。每天天不亮就去菜市场帮人剥虾，手指常年泡得发白。有次我去送饭，看见她蹲在后厨刷盘子，刘海沾着泡沫，袖口磨得起了毛边。她抬头看见我，慌慌张张在围裙上擦手："快回去写作业，这地滑。"
三年后的立秋，邮差送来录取通知书时，姐姐正在腌酸豆角。她沾着辣椒末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半天才敢接。长途汽车站里，她把我校服的第二颗纽扣缝了又缝。"到了重点高中要......"她说到一半突然哽住，转身假装看发车时刻表。我数着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，听见她轻轻说："钢笔我赎回来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