暑假在奶奶家的院子里，我第一次读懂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初见老山羊时，它正在槐树下打盹。弯月般的犄角泛着黄玉般的光泽，雪白的胡须随着咀嚼轻轻颤动，像极了私塾里捧着书卷的老先生。我学着大人的样子背手踱步，故意把草料举得高高的："喂，吃不吃？"它却把头扭向另一边，尾巴不耐烦地甩出弧线。
那天晌午的蝉鸣格外刺耳。几个举着树枝的男孩突然闯进院子，木棍雨点般落在山羊背上。老山羊的瞳仁骤然缩成墨点，后蹄在泥地上犁出深沟。当最顽皮的男孩企图揪它胡须时，蓄满力的犄角突然掀起气浪——男孩跌坐在草垛上，山羊昂首立成一座雪山。
我攥着半包饼干追它到溪边时，夕阳正给它的绒毛镶金边。掰碎的饼干在掌心堆成小山，它却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。晚风送来苜蓿草的清香，我突然想起上周捉弄它的情景：晃着饼干引它靠近，却在最后一刻塞进自己嘴里。那时它踉跄着后退的模样，和此刻倔强的背影渐渐重合。
溪水漫过我的凉鞋，惊醒了水中的月亮。老山羊忽然低头啃食我留在青石上的饼干渣，犄角上的年轮在月光下忽明忽暗。原来有些原谅不必摇尾示好，有些尊严不必剑拔弩张。当它用温热的鼻尖碰触我掌心时，我忽然懂得：每个生命都是带着自己的规矩活在这世上的。
暑假在奶奶家的院子里，我第一次读懂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初见老山羊时，它正在槐树下打盹。弯月般的犄角泛着黄玉般的光泽，雪白的胡须随着咀嚼轻轻颤动，像极了私塾里捧着书卷的老先生。我学着大人的样子背手踱步，故意把草料举得高高的："喂，吃不吃？"它却把头扭向另一边，尾巴不耐烦地甩出弧线。
那天晌午的蝉鸣格外刺耳。几个举着树枝的男孩突然闯进院子，木棍雨点般落在山羊背上。老山羊的瞳仁骤然缩成墨点，后蹄在泥地上犁出深沟。当最顽皮的男孩企图揪它胡须时，蓄满力的犄角突然掀起气浪——男孩跌坐在草垛上，山羊昂首立成一座雪山。
我攥着半包饼干追它到溪边时，夕阳正给它的绒毛镶金边。掰碎的饼干在掌心堆成小山，它却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。晚风送来苜蓿草的清香，我突然想起上周捉弄它的情景：晃着饼干引它靠近，却在最后一刻塞进自己嘴里。那时它踉跄着后退的模样，和此刻倔强的背影渐渐重合。
溪水漫过我的凉鞋，惊醒了水中的月亮。老山羊忽然低头啃食我留在青石上的饼干渣，犄角上的年轮在月光下忽明忽暗。原来有些原谅不必摇尾示好，有些尊严不必剑拔弩张。当它用温热的鼻尖碰触我掌心时，我忽然懂得：每个生命都是带着自己的规矩活在这世上的。
